日月潭不只是觀光勝地,更是 #邵族人的傳統領域
【專班日月潭移地教學同學心得分享】
Part 水域生態解析與現況使用導覽
同學們搭乘著電力遊艇跟著丹俊傑老師,一邊看著日月潭的地景,一邊分享邵族人與這片水域的連結。在過程中,也連結到前面面對觀光業的發展,不僅僅是陸地,水域也受到了很多的影響。因為生態的改變、水域使用的限制等等,邵族族人能夠在水域實踐文化的場域也越來越受限。
Vavauni、Ipulu、Puni
「早期的潭中生態,有原生奇力魚、大頭鰱、草魚、曲腰魚、鯁魚等魚類,自從日月潭變為水力發電廠,等水位穩定了以後,開始有不明人士在此放入許多體型較大、兇狠的魚類,從此,這裡的生態就改變了。」
邵族人從1934年起,因為興建水力發電廠的緣故,日本政府強行取奪原來的聚落,後續沿著日月潭周邊遷移了三次,從原本居住於湖面下、與邵族聖山對望的舊社Taringkuan,最終定居在水社大山(Shwatan a hudun)的山腳下──Baraubaw伊達邵,丹老師說:「背對聖山,這個位置給我們一種壓迫感。」隨著日據時期聚落遷移的關係,邵族人可耕之地減少,從過去定耕的方式,改為仰賴漁獵來維持生活,而依水維生的邵族有一套自身的傳統漁獵文化與祭典,再透過與漢人、平埔族原住民共同生活、相互學習的累積下,衍伸出相關的祭典與有別於以往的慣習。
國民政府時期,蔣中正時常至日月潭探討國家大事,為了讓其夫人蔣宋美齡在這段期間有事情可做,因此當時的省主席黃杰於1968年在此設立「孔雀園」,引進奇珍異鳥供宋美齡觀賞,而後才開放給一般百姓入園參觀,此日月潭孔雀園一址,正是南投縣政府公告孔雀園觀光遊憩設施BOT案的所在地。(*註)
如今的日月潭,周圍是飯店、民宿林立,丹老師提到,目前日月潭水域是邵族、水利署及台電共有,然而,在管理及使用上,大量的遊艇船舶公司、漁業公會船隻停靠在碼頭邊、行駛在潭面上,亦有幾家水上活動業者經營的小船、立槳及獨木舟在此划行,大面積的使用著日月潭水面,邵族人則相對使用較少。族人看見,當遊艇濺起的浪花,沖刷、侵蝕潭邊的土壤與樹叢;當從事立槳活動的遊客,一心想挑戰划入邵族最高祖靈聖地「Lalu」;當每年的萬人泳渡,侵擾了傳統祭儀的進行......種種商業行為,不僅改變了日月潭的生態,更剝奪此塊土地的主人--邵族的生存權利,除此之外,日月潭旅遊業的蓬勃發展,並未使所有的族人在經濟、居住等生活面上,得到應有的尊重與效益。
丹老師提到,為了突破產業發展上的困境,族人曾想過要在此種植高附加價值的農作物,不過,由於林務局輔導之林下經濟作物,僅有椴木香菇、金線蓮與養蜂,族人認為無論是日月潭周邊地形、條件、取材皆不適合從事上述三項產業,亦難以朝永續經營的方向發展,故族人後來維持著觀望的態度來看待此事。
在潭面上,偶爾能看見「rizin」(浮嶼),同行的邵族同學Puni解釋,rizin是傳統捕魚的其中一種工具,到了當今使用的目的在於減緩波浪對Lalu周邊環境造成的打擾,而 rizin 上種植的花草,則是讓水中生物休息、產卵、繁衍的去處,以維護自然環境、達到永續生長的作用。其實,不只生物受侵擾,日月潭水域環境的變遷,同樣讓邵族人面臨生活樣貌的改變,話雖如此,這趟旅程中,最令人感動的,是看見族人對祭儀文化及傳統生活領域的堅持與愛護,即便邵族遷離了原來的聚落、即便外地人已大量聚居於「部落」中,族人對於土地的那份歸屬卻依然強烈,更用行動展現邵族的生命力,倘若有機會深入造訪日月潭,你會看見邵族人以堅韌的態度和語氣,訴說這段伊達邵部落隨潭水消長的歷史:他們如何在自己的土地上顛沛流離、如何從那僅存的文化中堅定、如何成為心目中的邵族人。
*註:
孔雀園(Filhaw)是邵族袁氏頭人的祭祀地點,2018年6月12日孔雀園BOT案環評通過,邵族因而提起訴願表達抗議,以保護傳統祭祀地點,環保署在2019年1月11日決議撤銷該環評書之審查結論,孔雀園公司不服,提訴願遭到駁回,故提起行政訴訟。2020年8月10日 台北高等行政法院認為審查結果確實有瑕疵,故判孔雀園公司敗訴。孔雀園公司於2021年再次提上訴,最終在2022年3月30日由最高行政法院駁回其上訴,邵族勝訴確定,守護了傳統領域。